能源成本的飙升(在德国尤其高)会削弱欧洲对乌克兰对俄战争的支持吗?俄罗斯试图将能源作为武器，减少了对欧洲的天然气供应。其结果是，价格飙升到以前的十倍，供应完全耗尽。不足为奇的是，许多人将德国——欧盟最大的经济体——视为欧洲继续对乌克兰承诺的测试案例。天文数字的天然气账单和寒冷的冬天会导致德国人向政府施压，要求减少或撤回对乌克兰的援助吗?
为了进行调查，我们进行了一项民意调查，发现能源价格并不是关键问题。我们了解到，就像其他调查发现的那样，虽然德国人支持乌克兰抗击俄罗斯入侵的战斗，但他们认为德国已经做得足够多了。在德国帮助乌克兰的民意中，有两个因素比能源价格更重要，一个是德国对二战中德国侵略的历史记忆，另一个是对收容难民成本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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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很同情，但我们已经做得够多了
我们在2022年9月14日至10月6日期间在线调查了1000名德国人。我们使用统计工具来获得反映德国人口年龄、性别和状态的结果。我们问了一系列关于乌克兰战争的问题，以及受访者如何看待德国的援助努力。
然后我们问他们对四种具体政策的支持程度(完全不支持、很少支持、有支持、非常支持、非常支持):
- 加大对俄罗斯和普京的制裁力度，即使这些制裁可能导致食品和天然气价格进一步上涨;
- 向乌克兰输送更多导弹和其他军事装备，即使这增加了德国的军事预算;
- 接受更多来自乌克兰的难民，即使它增加了更多对经济的无负担;
- 接纳乌克兰加入北约，即使这意味着承诺未来在军事上保卫乌克兰。
大多数德国人(91%)至少对乌克兰人表示了一些同情。然而，大多数人(54%)认为他们的国家在帮助乌克兰的军事行动和难民方面做得足够(37%)或太多(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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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进一步军事干预和接收更多难民的不温不火的支持
总的来说，大约30%的德国人反对这四项政策，而大约70%的人表示一定程度的支持。但是，如果我们按支持度(强或弱)来划分支持度，用“非常”或“极其”来衡量强，用“有些”或“有点”来衡量弱，我们会发现一些明显的差异。
不到一半(40%)的人强烈支持实施更多制裁，支持向乌克兰提供更多武器或接收更多难民的人就更少了(只有31%的人强烈支持两项政策)。对乌克兰加入北约的强烈支持仍然只有26%。
换句话说，德国对增加军事援助或人道主义援助的支持不温不火。
前东德人甚至比西德人更不愿意支持乌克兰
然而，这张全国快照掩盖了东德和西德之间的重要差异。东德人比西德人更反对这四项政策。例如，只有27%的西德受访者反对增加对乌克兰的军事援助，而52%的东德人表达了这种观点。这与该集团对俄罗斯更温和的态度和对北约更怀疑的态度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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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能源成本，是什么影响了德国对乌克兰的态度?
但如果德国人更愿意牺牲家庭预算，而不是送武器或接收难民，那么能源成本显然没有观察人士所说的那么重要。我们认为还有两个因素是关键。
首先是自二战结束以来，美国一直坚持军事不干涉。那场战争的影响导致许多德国人采取了军事克制的态度，并厌恶军事接触。时至今日，德国作为“文官大国”的自我认知已经成为其身份认同的核心部分，这一点很难改变。同样的历史——包括德国城市被轰炸的记忆——可能也影响了德国人不愿直接卷入冲突。
在这方面，德国政府决定向乌克兰输送武器，以对抗俄罗斯的侵略，是其外交政策的革命性变化。德国一直以来都有一个基本承诺，即不在境外进行军事干预。1999年，德国战机和军队参加了北约领导的科索沃行动，帮助结束了塞尔维亚军队对阿尔巴尼亚人的种族灭绝。9/11恐怖袭击后，德国向美国领导的阿富汗军事行动派遣了部队。但这些部署从一开始就不受欢迎，政府因此面临大规模抗议。
当德国总理奥拉夫·舒尔茨(Olaf Schulz)宣布德国将向乌克兰提供武器时，公众压倒性地支持他。但随着战争的拖延，德国人对军事介入变得更加犹豫。阿富汗战争期间也发生了这种情况:随着时间的推移，德国对直接介入的支持急剧下降，对任何地方的军事干预的兴趣都更小了。
第二个关键因素是难民疲劳。随着接纳难民的社会和财政现实变得越来越清晰，德国人对接纳更多乌克兰人的热情正在减弱。这可能会在未来几个月产生严重后果，因为俄罗斯正在进行的轰炸行动可能会让更多乌克兰人逃往欧洲国家，这可能会进一步削弱对乌克兰的支持。
尽管自去年10月以来天然气价格的下跌(部分原因是气温升高)给了欧洲喘息的机会，但这可能不足以维持目前对乌克兰的支持水平。在德国，政府宣布了一项计划，为家庭和中小企业支付12月份的燃气账单。但即便如此，这可能也不足以提升德国公众对运送武器和接收更多乌克兰难民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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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honatan Abramson (@YoniAbramson)是以色列耶路撒冷希伯来大学国际关系系的讲师(助理教授)。
迪安·杜莱(@deandulay)是新加坡管理大学政治学助理教授。
Anil Menon (@ armenon_memororie)是康奈尔大学Klarman博士后研究员。
PaulineJones (@PaulineJonesPhD)是密歇根大学政治学教授，也是密歇根在华盛顿项目的Edie N. Goldenberg资助主任。
